“快快快,伯父伯母,请上座。”赵乐志殷勤地为谢父谢母拉开椅子。
脸上的老褶,挤在一起皱出花来,像只花蝴蝶一样,绕着圆桌转圈。
“盛少爷,来,快坐这里。”还伏低做小拉开椅子,“哎呀,德胜楼不如盛泽园,但也有自己的特色,您赏光给品鉴一下。”
他的热情来得很突然,盛彦在白天时就感觉到了,所以始终对他保持距离。
“督军言重了,我就是个商人,哪会品鉴什么,您推崇的,定有其独特之处,我客随主便就好。”盛彦不咸不淡,没接受奉承。
赵乐志面上一紧,又咧开嘴角,含糊笑着,聪明的不再去跟前碰钉子。
“夫人,您请主座,司令何时到?”
谢菱君客气回笑:“他在路上,这就到。”
坐下后,她扫了眼赵乐志奇怪的安排,自己被夹在丁仲言和盛彦中间,父母在另一边。
与她一样好奇的,还有盛彦,不过他面上不显,只暗自打量了一下,欣然接受安排。
他也想看看,这督军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,他的目的又是什么?
等了半晌,赵乐志开始吩咐小二上菜,丁仲言也姗姗来迟。
下午再接到邀约时,他就猜到了,这八成是赵乐志设下的鸿门宴。
这两天是真给这老小子逼急了,忍不住要跳墙。
“来多久了?怎么就穿这么点?”丁仲言坐下后,亲昵拉过谢菱君的手。
一是,真情实感;二是,表现给在座的所有人。
谢菱君有点不自然,却也没抽出手来,小声地说:“穿了大衣的呀,我又不傻。”
其他人要么装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,要么用余光悄悄打量,总之心思各异。
谢父谢母对女儿女婿恩爱喜闻乐见,与丁仲言嘘寒问暖了几句,他都一一作答。
“爸妈放心,最近军部实在有些忙,没来得及陪你们,等过了这几天,我和君君带着您二老,咱们好好逛逛。”
他说还不算,手也不老实,不是摸摸手,就是捏捏脸,给谢菱君弄得齁臊,嗔着瞪他。
看着这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,盛彦嘴角的笑意都是苦涩的,垂在腿上的手,紧紧攥成拳,都没能压下胸口嚣张的狂跳。
这厮是故意的,别以为他没看见,他时有时无飘来的眼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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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仲言耳尖微动,轻挑眉稍,眼底都是得意的胜意。
被晾在一边的赵乐志,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眼前的戏不要太精彩,他巴不得有人撬丁仲言墙脚呢。
最好捉奸在床,到时自顾不暇,看你还有什么心思盯着别的!
鸡贼的老男人,唯恐自己表情太过扭曲,急忙低下头,捂着脸狠狠笑了一把。
“丁司令与夫人这叫伉俪情深,伯父伯母有这样的乘龙快婿,以后可有享不尽的福啊!”
谢父谢母笑道:“仲言是不可多得的好的,是我们幸运。”
赵乐志继续:“以后我儿子能有丁司令一半出息,我做梦都能笑醒了。”
一顿巴结,他瞄了瞄丁仲言,只见他笑容依旧,不冷不热,像是粘在脸上的,看不出来高不高兴。
无所谓高不高兴,今晚过后,我让你真哭!看你还怎么笑!
说话间,菜在桌上摆齐,赵乐志见机主动起身倒酒,在身体的遮挡下,将藏在手腕内侧的药粉洒进一盅酒杯里。
按着事先准备好的,把有药的这杯放到谢菱君面前。
他是认真考虑过的,势必要让丁仲言亲眼看着,自己老婆扒别的男人裤子的骚样。
这顶绿帽子,要稳稳当当楔他头上。
为了不过于明显,惹人怀疑,赵乐志先敬长辈:“伯父伯母,话不多说,在吉州这片地,有什么用得上我的,您仅管招呼。”
“我与丁司令虽是上下级,但情同匪浅,他的事就是我的事,我赵乐志定义不容辞!”
说完,便仰头一饮。
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时,盛彦却看着酒杯沉思,他总觉得不对劲,可又不知诡异在哪。
但他想,赵乐志与他素不相识,就是想算计,应该也算不到他头上。
谢菱君与丁仲言,可就不一定,这人绝不像表面这样,俨然是一个笑面虎。
他窥了眼身旁女人,趁着没人注意,悄无声息将自己的酒杯与谢菱君的换了个个儿。
饭局上能动心思使坏的地方,也就只有酒了,这种事没人比他见的更多。
就算是有什么,他受,总比谢菱君受好。
动作敏捷无声,丁仲言瞥了眼,又收回目光,当作没看见。
酒杯里的酒刚平稳下来,赵乐志正好扭过身,将目标对准他们。
“司令,夫人,我敬二位。”
赵乐志缓慢,意味不明地:“祝二位,生活幸福,比翼双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