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伸到剑尖,像是血渗进去了,一看就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。
这不由得引他多看了两眼,于是他又看清了持剑人的手,手指修长,拿着一条细绢,慢条斯理地从剑柄处向下,一下一下擦拭着。
“醒了?”
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上头传来。
薛凉月眼珠子转了转,循声望去。
说话的人就着半明不暗的月光,薛凉月看清了说话人的下半张脸,是个斯文俊秀的年轻人,看起来赏心悦目,但在人群中也不算特别出挑的那种好看。
……目光继续往上移动,薛凉月却微微一愣,他看见这人的眼睛上蒙着两层黑色布条——是个瞎子?
似乎是感受到薛凉月的注视,那人开口了,嗓音介于成年人的低沉和少年的清亮之间,颇为动听,语气依旧是懒洋洋的,
“感觉如何?”
薛凉月隔了好一会儿,才有气无力道:“不如何。劳驾,能扶我起来吗?”
瞎子歪了歪头,问:“怎么?我的大腿不舒服吗?”
薛凉月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躺在他腿上,顿时感觉胸口更疼了,他闷咳两声,轻言细语委婉道:“这个姿势,喘不过气。”
瞎子闻言,只好放下手中的剑,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,说是扶,实际上比拽起来没轻多少,薛凉月觉得自己的袖子好悬没给拽断。
他坐起来后,感觉也没好多少,仍然是头晕眼花,他忍着太阳穴一阵一阵的抽痛,慢慢回忆起了晕倒前的事——小芸儿,千面狐,悬赏,杀手……记忆在他被外边的打斗声吵醒,不耐烦地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。
谁把他打晕的?
这世上,能悄无声息地打晕他的人,薛凉月数来数去,绝对不超过一只手,而这其中并没有一个患有眼疾的剑客。
薛凉月轻咳两声,“请问,这是怎么回事?我……在下依稀记得自己应该在房里睡得好好的,怎么突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