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孩子玩笑着跑过来,那孩子光顾着看后面追赶的孩子,直直的朝着沉鱼身上撞过来。沉鱼来不及反应,眼看着那孩子就要撞上来,卫铮赶忙将她揽在怀中,便险险的避开了那孩子。沉鱼面朝着他的胸膛,他们离得那样近,近到她几乎听得到他的心跳,而他一低头,鼻腔中便满是她的气息。“可有伤着?”他的声音有些哑然,喉咙微微滚动着。沉鱼摇摇头,却不敢抬头看他,她只觉得脸颊滚烫,连耳朵尖都是烫的。“那就好……”他轻轻松开了她,双手悬在空中,半晌才后知后觉似的放了下来。沉鱼向后退了一步,道:“这里……挺好的。我倒不知道长安还有这样静谧的地方。”卫铮缓缓将手指拢起,道:“我也是打听了许久,才知道的。”两人并排着朝前走着,久久无言,可沉鱼却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“我听长兄说,苏建还是不肯招认背后的人。”“是,我特意让廷尉将他的处斩时间压到了秋后,我们还有机会。他这样不说,也是为了保全家人。那人能诱得他出卖卫伉大将军,想来是颇有些雷霆手段的。”“他夫人可知道什么内情吗?”“我带着卫不疑去找过他夫人,他夫人一见卫不疑,便什么都说了。当年你递了消息给卫伉,卫伉与苏建商议着,是让苏建向陛下揭发卫伉贪墨之事,如此一来,卫伉在军中地位略减弱些,陛下也能放心用他。到时只需彻查一番,便可洗脱罪责,不至于丢了性命,牵累家里。”沉鱼眯着眼道:“结果苏建被人胁迫,又或者是为人引诱,反而捏造了卫伉勾结匈奴之事,打得卫伉措手不及,等到卫皇后出事,卫家已无法招架,全无还手之力了。”“是啊。”卫铮叹息一声,眼眸像是染上了落日的颜色,猩红一片,“只可惜他夫人只知道这些,旁的便全然不知了。不过苏建的亲信提起过,苏建那时频繁入宫,想来背后之人定然与宫中脱不了干系。”“会不会是……”沉鱼没敢说出“陛下”这两个字。卫铮却已然明白,道:“或许是。等我们见过苏建,便能见分晓了。”沉鱼点点头,道:“我们得想个法子,撬开他的嘴。”沉鱼说着,在卫铮耳边悄悄说了。她慧黠的看着他,道:“是不是太狠了?”卫铮笑着摇摇头,道:“刚刚好。” 毒计夜幕降临, 卫铮与沉鱼坐在一棵巨大的槐树下,望着面前川流不息的小河,只觉日子平稳和缓的恰到好处。“若是将来……”沉鱼正说着, 却见身边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,这火光环绕在她身边,温柔而明亮,如月光般晶莹好看。她眼睛一亮,道:“萤火虫!”卫铮笑笑,握起她的手腕, 让她将手掌伸出来, 沉鱼刚要挣扎,却听得他“嘘”了一声,轻声道:“它们胆子小, 仔细吓跑了它们。”沉鱼一听, 也赶忙屏住了呼吸,小心翼翼的望着面前的萤火虫,等待着它们飞到她手掌中来。两人凝神瞧着, 只见一只萤火虫飞到了沉鱼的掌心,将她手掌照出一个小小的光晕。沉鱼惊喜的望着那萤火虫, 赶忙回头去唤卫铮, 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她。两人四目相对,连鼻尖都几乎相触。沉鱼赶忙避开了他的目光, 喉咙却干涩得厉害,连语调都与寻常不同, 道:“看……是萤火虫。”卫铮轻笑着望着她, 目光如流水般温柔, 他伸出手来, 捧住了她的手掌。沉鱼不觉一颤,几乎惊着那萤火虫。还好,他握住了她的手腕,萤火虫似乎感到脚下平稳安全,便又停了下来。沉鱼不敢再动,便只任由他握着,他手掌温热,手指微微有些粗粝,扎得她有些痒,却并不讨厌。这种触感一路烧到她的耳朵根,心底是酥酥麻麻的,耳朵根却已红透了,烫得厉害。她仔细盯着那萤火虫,小小的一缕光亮,却实在可爱得紧。她不觉轻笑,猛地回头,却发现他也正望着她,眸光深邃,却又亮如星子。“今日,我算不算陪你逛了一整天?”卫铮开口道。沉鱼一怔,道:“算吧。”卫铮听到她的答案,不觉低笑,道:“这可是你说的,再不许反悔了。”沉鱼不解的望着他,道:“你说的是什么意思?”卫铮凑到她面前,望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顿道:“姜沉鱼,你是我的了。”沉鱼脸颊绯红,直到马车行至堂邑侯府门前,她都没缓过神来。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手指的温凉与脸颊的滚烫形成了鲜明对比,刚一相触,她便赶忙把手放了下来。卫铮轻笑着跳下马车来,扶了沉鱼下车,道:“等你回去了我再离开。”沉鱼“唔”了一声,连道别都不敢,便急急离开了。即便不看他,她也想象得出,他现在一定勾着唇角,笑得邪魅张扬。守门的小厮见是沉鱼回来了,赶忙将门打开。
沉鱼正要抬脚进去,却听得有人唤她。“姜沉鱼!”他突然开口。沉鱼脚下一顿,道:“做什么?”卫铮道:“生辰快乐!”沉鱼一愣,脑子里突然想起,她曾说过的一句话。“你若肯在我生辰时也陪我出去逛上这么一天,我便嫁给你。”这话,是她对傅恒之说的。沉鱼顿时红了眼眶,她赶忙回头,身后的马车却已不见了。“所以你说,我是你的吗?”沉鱼轻声说着,不觉破涕为笑,道:“我一直都是你的啊!”守门的小厮看着沉鱼一会子哭,一会子笑的,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,只得静静的陪着她。不多时候,鸢尾便走了出来,道:“二娘子,咱们进去吧。”她说着,将披风披在沉鱼身上,道:“今日是二娘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