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里的乾燥气息,在边境都市西肯并没有带来舒适与凉爽,却相反地渲染了萧瑟。战斗依然频繁,忙碌的日常里,市民们无数次上演着悲欢离合,而这个城市里总是不缺悲剧。有海韵坐镇的佣兵公会医疗所,已然成为大家心中的支柱。无论救治伤者,还是为逝者安葬及祈福,海韵与森琴两人,在医疗所里为市民尽心尽力的身影,牢牢地映照在市民的心底。就连西肯市的行政人员,都特别感念他们的帮助,处处为医疗所提供必要的支援。浓重的秋日气息逐渐褪去,秋末冬初,位处于犹克多王国西北境的西肯市,开始落下新雪。海韵与森琴两人在医疗所的窗边欣赏着如同棉絮飞落般的雪景,淡然地相视而笑。「照往常的经验看来,入冬之际,无论人族或奇族,甚至是魔兽都需要休养生息。」「即是说,万籟俱寂,战事亦得暂时消停?」「是啊,即使是已经持续多年的『两国战争』也是如此。」海韵面带些微的苦涩,惹得森琴怜惜地撩起他的发丝,在手中细细抚摸着。「生灵涂炭,尤其可怜。」望着已渐渐留出空床位的医疗所,森琴淡淡地叹了口气。「毕竟需要筹备过冬的物资,无论是希莲王国,还是犹克多王国都一样。」哈姆刚从门外回来,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他一面拍掉身上的细雪,一面接口说道:「战事是如此,内部的暗潮却毫无消停的跡象。」哈姆从怀里拿出一份被抓皱了的密函,悄悄地塞进海韵的怀里,「森琴先生,能请你来帮我一下吗?我刚从市街上回来,需要整理一下手边採购的生活物资。」「就来。」森琴微笑着点了点头,越过他的肩膀,哈姆不着痕跡地对海韵使了使眼色。海韵随即心领神会地避开了眾人的耳目,从长袍里抽出那份密函。不但因为激斗而变得皱褶,甚至还有些血跡斑斑的密函上,似乎看得出来在哈姆取得这封密函的时候,两者之间曾经发生过十分激烈的战斗。打开密函细细阅读,海韵的表情先是十分凝重,而后惊讶与慌张杂陈,哈姆看在眼里,不由地放下了手边的动作。「嗯?似有事情发生……」也许是同样感受到某些异样的气氛,森琴望着眼前的哈姆,手上抓着的小麦粉袋也悬在了半空中。果不其然,不久之后,格莉德慌乱的脚步从门外传来。海韵急忙收起密函,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格莉德,闪过一丝忧色。「有麻烦吗?」「海韵先生,你快点离开这里吧!」格莉德的嗓音里,有着不容置喙的紧张与侷促,「不会错的,与前些日子我和哈姆在附近处理掉的探子相比全然不同,浑身上下散发不得了气息的人们正往医疗所来!」「他们是否穿着黑色的银纹长袍,腰间配有和你类似的短剑,而且气势凌厉非常?」「咦?海韵先生,你怎么知——」没等格莉德说完,海韵转身跃入柜檯,从底下摸出一个黑色的布包,同时将一套墨色的特製腰带缠在身上。腰带上的特製收纳袋里,有许多色彩斑斕的药珠,就算是格莉德,也看得出来这些药珠当中浓缩的圣韵与魔素均非同小可。「抱歉,没时间解释了。格莉德、哈姆,这里可以再拜託你们吗?」语音甫落,哈姆与格莉德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,海韵已经拉着森琴急急夺门而出。「海韵?这是为何?」一脸大惑不解的森琴被海韵拽着,只见他从腰带上掏出一颗墨黑色的药珠,望地上一甩。药液在空气中凝结为黑色的薄雾,随即让两人的存在感消弭至无形。
「他们是第二王子堤沃手下直属的情报部队,这次出现在西肯,绝对不会是偶然。拜託了森琴,能让我藏到你的森林里吗?」「这个自然。」听了海韵急切的请求,森琴也收起了平日的温和,身上散发着凛然的气息,「随我来吧。」他绿色的袖袍一挥,在两人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只有他们才能追随的光之道。在隐匿身形的状况之下,他们飞快地往森林移动,不消半晌的时间,便已穿过了森琴佈置在神木旁的结界。「到这里的话,应该能争取到一些时间。」海韵咬着牙说道,他将怀里染了少许血跡的密函交到了森琴的手上。他诧异地接过来细细研读,眉间深埋的阴影是一点一滴地变得阴沉。「看来,你化名海韵,并作为医侠活跃于西肯的事蹟,竟已被第二王子堤沃掌握到八九分。」「可恶——」海韵双手紧握,内疚地低下头,「我之所以游歷全国,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愿长留,就是因为担心留下太多情报,导致行踪败露。看样子,这次在西肯,确实是太过于贪恋各位对我的温柔了……」望着无比自责的海韵,森琴诧异地张开了嘴,好不容易才艰难地挤出了心中的话语:「海韵,你为我等捲入麻烦之中而自责?」「可不是吗?对方可是城府至深,身在王都,却能够将两国前线玩弄于股掌的『灵狐』,诡诈的程度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想像!」「冷静些。」望着情绪十分激动的海韵,森琴满满地将他拥在怀里。那温暖的生命律动,从森琴的胸膛传入海韵的耳中,彷彿世界为之静寂,心情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。「我亦明白,你心中不安,我能感受。」「森琴……」海韵感受着满腔的金杨格木清香,心中的内疚却仍是深不见底。「我为金杨格大森林之主,如然身在此地,尚不能护你周全,我又如何能够自詡为主呢?」森琴微笑着抚摸着海韵的墨黑色发丝,彷彿只需要这么做,他的笑容与温柔,便能够沁入海韵的心中。「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