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他长大了,明白了更多的道理,知道从前那些失望不是任何人的错,不过是太多的不得已。
但,他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血缘上的妹妹
陈武闻踌躇,或许他该申请个探亲假了。
“想什么呢?家里头出事了?”与团长蹲在屋檐下聊天的邵铮听到动静回头,看清楚老陈面上的沉重后,他皱了皱眉,与团长挥了挥手,走出一段距离才将疑惑问出口。
“没事。”
“那你这幅表情做什么?”
陈武闻搓了把脸:“我那妹妹,人到山顺村了。”
闻言,邵铮挑了下好看的眉:“你是说陈弄墨?”
陈武闻斜眼看人,颇有些阴阳怪气:“你到是记得清楚。”
邵铮被他看牲口的眼神气到牙疼,直接冲着人就是一拳,咬牙骂道:“你特么那是什么眼神?你妹妹不就是我妹妹?再说你俩名字这么好记,记得不是很正常嘛?”
“咳咳”陈武闻险险闪过挥过来的拳头,不自在的咳了咳。
他当然相信老邵的人品,方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下意识的就生起了怀疑,还直接给秃噜出了口。
本来陈武闻想道歉来着,但是听到老邵后面的话,立马就黑了脸:“放屁!怎么是你妹妹了?我俩可不熟啊!那是老子的妹妹!!!”
邵铮无语凝噎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,刚才不是还别别扭扭的?
懒得再搭理人的邵铮大步往前,老伙计家里的事情解决了,他放下心便懒得再搭理人,得去队里瞧瞧。
陈武闻追上去,无视好友的黑脸,自顾自叨叨:“你说,十几岁的小女孩喜欢什么样的东西?”
邵铮
“要不我等星期天,我去市区瞧瞧花棉袄?”
邵铮
“不行,光袄子是不是显得我小气了?再买些什么好呢?哎?说话呢!”
邵铮
冻得人身心哆嗦的政治风暴,并不会殃及到山顺村。
得了父母的消息,暂时将提着的心放进肚子里的陈弄墨,很快就适应了山村里头的避世生活。
每日不是上课,就是跟在秋华妈妈身边帮忙做家务,或者学着织布做衣服,日子很是充实。
这日学完上午的课程,已然被全家人誉为小天才的陈弄墨进去厨房,与五哥陈义一起,帮助秋华妈妈准备午饭。
“以你学习的速度,跟上初中进度是早晚的事,别将自个儿逼的太紧,下午跟哥哥们出去转悠转悠。”曹秋华动作麻利的切着土豆丝,瞧了眼进来的孩子们操心道。
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往外跑,就是女孩子闲暇下来也会与相熟的小姐妹聚在一起嬉笑,她家闺女倒好,来了好几天了,愣是没出过门。
闻言,熟门熟路坐到灶膛内准备烧火的陈弄墨问:“村里有什么好转悠的地方吗?”
其实相较于玩耍,眼下的她更期待后天去县城的机会。
陈弄墨已经根据自己目前的认字水平,囫囵写好了感谢信。
之所以迟迟没寄出去,一是最近没有邮递员进村,再一个则是她想要寻摸两份礼物,一起寄给大哥与帮了大忙的那位邵铮同志。
“挺多的,咱们跟隔壁村中间有个吊桥,我经常瞧见城里头的知青过去玩,或者去村口那条路上滑雪怎么样?四大爷家养了两只大狗,人坐在雪橇上叫它们拉着跑,可快了还有你上次不是想要看套兔子吗?等二哥回来,就带你去。”陈义是兄弟几个中年龄最小的,但留在家里的四个男娃里,除了二哥曹留外,就属他性子最稳当。
其实只要在后山外围,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,最大的动物也不过是傻兮兮的狍子。
但带着身娇体弱的妹妹,到底怕个万一,陈义便想着等二哥回来亲自带着人才好。
至于老三陈怀跟老四陈君,具是跳脱的性子,别说带着妹妹了,就这会儿又不知道钻到哪里去疯跑了。
陈弄墨从前一门心思忙着赚钱,少有玩闹的机会,听了五哥一连串的介绍,还是在这漫天雪白的世界,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心底也不禁生出期待:“宗爸爸跟二哥他们进山已经三天了吧?什么时候能回来?”
陈义:“应该快了,后天得去一趟县城采买,说不定今天就能到家了。”
说曹操,曹操到!
这厢话音刚落下,外头就隐约传来了喧闹吵杂的声音。
曹秋华面上一喜,菜刀都忘记放下,拎在手里快步走了出去。
陈义也放下活计,拽了抹布随意擦了手上的水渍,俊秀还留有稚气的面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:“六妹,走!出去瞧瞧,爸他们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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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陈宗是这十里八村最厉害的猎人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这不,等陈弄墨跟在秋华妈妈的身后匆忙出了屋子,就看到二十几个高大的男人,满面喜气,或抬、或背着丰收的硕果往这边大步而来。
“先穿了衣服再出去。”落后一步的陈义一手拿着一件厚袄子,分别递给母亲与妹妹,盯着两人穿戴好后,又将夹在腋下的帽子围巾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