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秋华笑了, 将闺女披散下来的乌黑秀发往身后拢了拢:“你爸妈那是舍不得你吃苦。”
陈弄墨扫了眼被秋华妈妈拢到身后,很快就又滑落下来的长发,拉开床头柜的抽屉,拿出头绳,松松的绑了一个低马尾坠在身后,才没叫它自顾自的乱飞。
其实她不怎么喜欢留长发,好看是好看,麻烦也是真麻烦。
但秋华妈妈也不知在哪里寻了个养头发方子,两三年下来,愣是将她本就很好的发质,养成了缎子般柔顺丝滑。
尤其在如墨秀发的映衬下,越显得人雪肤红唇,陈弄墨就舍不得剪了。
怎么说呢,如果时间与金钱都允许,哪个女孩子会不爱美?她也不过是一俗人:
“大嫂来年三四月份生产,您之前说过在她生产前一个月去部队帮忙照顾,到时候我跟您一起,这样算来,我现在去边疆,十月底,大雪封路之前正好能赶回来,然后在家里猫个冬,年后再去大嫂那边,时间是不是刚刚好。”
曹秋华戳她脑袋:“你倒是会算。”
明白她这是同意了,陈弄墨倚靠在秋华妈妈的肩膀上,弯起眉眼:“您就放心吧,四哥在大事上还是很靠谱的,再说了,您不放心他,还能不放心我吗?不会将人弄丢的。”
“你呀,促狭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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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人对未知的世界总是抱有强烈的探索欲。
相较于陈弄墨,对于有可能去边疆这事,陈君反而是那个更期待的存在。
这不,几天后,总算磨的两边的长辈都同意了旅程,他就更加火急火燎起来,恨不能立马跳上火车出发。
今日要去县城供销社买出行必备的物品,毕竟这一趟单程差不多就要十四五天的时间。
还得跟大哥联系,叫他帮忙安排火车票。
这一次没有逃难,可以买卧铺。
陈弄墨正在吃早饭,嘴里还含着粥,见四哥催促,含糊的应了声,加快了嘴上的速度。
“啪!”坐在一旁的曹秋华,见短短一两分钟时间,老四就催了闺女好几次,实在没忍住脾气,抬手就给了一巴掌。
陈君龇牙摸着手臂,委屈巴巴问:“妈?您打我干啥?”
曹秋华拿起一个水煮蛋剥壳,眼皮子都懒得撩起来:“光催聿聿有什么用?聿聿还要等我,咋?我连一顿消停的早饭都吃不得?你再吵吵就别想去边疆的事了。”
这话一出,本来还有些委屈的陈君立马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作妖了。
只可怜巴巴的看着妹妹,屁股也像是被虫咬了般,坐不踏实。
对上四哥的视线,陈弄墨给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,一口咬下了秋华妈妈帮忙剥的鸡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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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车票买了。
时间是8月25号下午3点。
h省出发去边疆藏区,四千多公里的距离。
并没有直达的火车,所以兄妹俩得先坐到j市转车。
当然,j市也没有直达藏区的火车,后续还得转
从大哥藏区战友那边问来的详细攻略中就可以瞧出,这一趟探亲的旅程,比西天取经也不差什么了。
若不是万能的大哥联系好了战友,会在兄妹俩抵达ls火车站时过来接应。
这么远的距离,这么复杂的路线,别说陈德茂与季茉夫妻,就连曹秋华跟陈宗也不会同意两小只单独行动。
且就算已经将出行的风险降到最低,在出发前几天,陈弄墨跟陈君两人还是被重点关注,各种叮嘱。
不止远在藏区的陈德茂夫妻来过电话,就连邵铮也特地打了个电话,告知了兄妹俩他在藏区朋友的联系方式。
表示万一遇到什么突发事件,也能寻求帮助。
出发这天,天公作美。
担心行李太多路上不方便,最终,为陈德茂与季茉夫妻准备的大多东西选择了邮寄的方式。
兄妹俩只一人拎着一个小布包,算是轻装上路。
陈义留下看家,曹秋华跟陈宗一路将两个孩子送上火车。
寻到卧铺车厢,将两小只安顿好后,又是一顿殷殷叮嘱,眼看火车就要启动,才在乘务员的催促声中,与其余送行的人一起下了车。
蒸汽火车行驶出去老远,陈弄墨才有些蔫蔫的收回往后瞧的脑袋。
她想去看看父母,却又舍不得秋华妈妈,尤其刚才,她好像瞧见秋华妈妈抹眼泪了。
这一刻,时间与画面好像与两年前,她逃难般被父母送走时重叠了。
虽送别的人变了,但她的心情沉重依旧。
她不喜欢离别。
哪怕这一趟的目的是明朗的,但在与家人分别的这一刻,陈弄墨心里头还是酸涩的紧。
于是乎,被养得越来越娇的小姑娘抬手“啪!”一下,拍在了自从上车后,就仿似多动症一样没心没肺的四哥身上。
头一回坐火车,正兴奋到恨不能趴在地上瞧个仔细的陈君冷不丁被拍,毫无防备之下,直接就是“嗷!”一嗓子。
对面床铺上,正在聊天的一对中年夫妻笑盈盈的看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