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喻没有回答,纪子珩还在追问。
“我……”
“咳咳。”
一道假咳声从身后传来,两人扭头,就看到占行之那张臭脸。
占行之抬步走上来,垂眼睨了纪子珩一眼:“起来。”
“干嘛?”
“我要跟你宁喻姐一起弹。”
纪子珩面无表情:“你会弹吗?”
占行之:“……”
纪子珩还想说什么,却被占行之一手揪住后衣领,强行把人从椅子上提走。
而后,占行之就跟一个恶霸似的,心安理得地坐上了纪子珩的位置。
宁喻:“……”
果然是强盗。
占行之摁了一个琴键,偏头看她:“会弹《婚礼进行曲》?”
宁喻睨他:“做什么????”
“教我。”
“……”
宁喻起身就想走,却被他强行摁了回去:“哪儿去?”
宁喻抿唇假笑:“其实我是骗纪子珩的,我不会弹钢琴。”
“是吗?”占行之表情淡淡,“行,我教你。”
宁喻诧异地挑眉:“你会?”
“不会。”
“那你怎么弹?”
“瞎弹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见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,宁喻还以为他是隐形的大佬,正期待地听他弹呢。
可没想到下一秒,那道如魔音般的钢琴声从琴键上奏响而出时,一旁的纪子珩痛苦地捂住了耳朵。
“啊啊啊啊,行之哥,你别弹了!我头快痛死了!”
宁喻:“……”
宁喻实在忍不了那魔鬼的声音,直接喊道:“停!”
占行之斜睨她:“有事?”
宁喻深吸一口气:“我来弹。”
占行之冷笑一声,自觉地收起手:“早答应不就不用受这罪了?”
宁喻强忍心中火焰,双手放在琴键上,开始认真地弹了起来。
宁喻弹的并不是《婚礼进行时》而是贝多芬的《致爱丽丝》。
悠扬的琴声缓缓流出,如一面柔软的水,轻抚在场所有人的耳朵。
经过的佣人忍不住驻足聆听。
占行之一手撑着颧骨,偏头深深地望着她的侧颜。
琴声从高昂到平缓,最后慢慢地走向沉静。
一首曲子结束。
“宁喻。”
宁喻一愣,扭头看向他:“嗯?”
占行之上半身慢慢地前倾,俊脸凑近,两人呼吸缠绕,分不清谁跟谁。
“你现在能原谅我了吗?”
宁喻眸色一滞。
半响后,她收回视线落在黑白琴键上。
如同生活,有黑有白,有欢喜有痛苦。
“占行之,”她手指轻抚琴键,琴声如柔软的神,逐渐走向妥协,“如果我选择原谅你,你打算怎么补偿我?”
“让你做一回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有你在,我还需要什么手?
宁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:“你想得倒挺美。”
占行之勾住她的下巴,尽情玩弄:“那算是原谅我了?”
“你让我一下子原谅你,我真的做不到,”宁喻直视他,坦白自己的真实想法,“占行之,我给你时间,也给我时间。”
给他时间,看他以后的表现;也给自己慢慢释怀,重新接受他的时间。
男人掌心沿着她的细颈往后,轻抚她的后颈,而后把她的头摁进自己怀里:“好。”
“阿宁,”他俊脸轻蹭她的发顶,“对不起。”
如果他当时选择把她送去医院,她也不至于需要看心理医生。
宁喻愣了愣。
对于这件事,占行之跟她说过不少“对不起”,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,多了几分柔软和理解。
宁喻推开他:“说对不起没用,要看你以后的表现。”
“你想我怎么表现?”
宁喻起身:“自己想。”
宁喻转身欲走,却被他重新拉回来,跌坐在他大腿上。
看到纪子珩偷偷看他们,宁喻有些尴尬:“你放手,子珩还在这儿呢!”
占行之似是这才想起纪子珩还在这儿,剑眉微蹙:“看够了吗?”
纪子珩耸耸肩:“不够。”
“……”
纪子珩走过来,强行把宁喻从占行之身上拉下来,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劝说:“小外甥,像你这种恶霸行为是追不到媳妇的!”
“有你什么事儿?”占行之拉住宁喻另一只手,语气不善,“赶紧给我滚!”
纪子珩用力往自己方向一扯:“我不!”
占行之也用力一拉,威胁:“给你三秒钟。”
两只手都被他们扯住,宁喻就跟一面风中凌乱的旗子似的,